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顺安逸,黄少天那边上班比喻文州迟下班比喻文州早,也没有什么外勤活动,基本上就是养老一般的生活。这也就导致了喻文州出门的时候黄少天才刚起床,而他回家的时候黄少天已经在等他做饭了。
“你就不能勤快一点?”喻文州把菜端出来。
黄少天跑去给他盛了饭,说:“你就让我再多享受享受呗队长。”
他那么笑着,阳光灿烂的,喻文州也就作罢了。
反正他也不忙,不过是宠着,黄少天又不是个能被宠坏的,怕什么。
直到那天,蓝雨又接到了一个保密任务。
“有点上次的尾巴,不过不是什么大事,不用特别在意。”上面给他的文件这么说。
“哪个的尾巴?”喻文州有点不解。
“黄少天受伤的那次。”上面回答道。
喻文州不觉握紧了拳头。
这个任务不急,蓝雨就搞起了传统的聚餐,喻文州去那边办公室叫黄少天。敲了敲门,听见了一声规规矩矩的“请进”。
张新杰怎么又在这里?他疑惑的推开门,发现张新杰果然在里面,看样子是有事找叶修。出了他们两办公室没有其他人,他又看了眼黄少天的桌子,收拾得很安静,应该是走了。但是现在……他又看了一眼手表确认时间,没下班啊。
“少天呢?”
“啊?”叶修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哦,他被上头叫走了,估计又点什么事要处理。你们今天是要聚餐吗,那别等他了。”
喻文州皱了皱眉眉头:“什么事那么久?”
“不知道。”叶修摊了摊手,“上头的心思,别猜。”
喻文州走后,张新杰才把压到一堆报告下的拿张纸抽出来递给叶修,说:“情况没什么好转,心理状态倒是稳定了,但是并没有回升。”
“像个被虫蛀了的菜心,现在虫子被压在里面睡着了。”叶修放下报告,将烟头碾熄,“谁知道哪天会醒过来。”
“他不该接这个任务的。”张新杰皱了眉头,“但又没办法跟他说。”
“……我们经手的保密任务哪一个是该接的?”叶修反倒笑了,“都是该接的,又都不是该接的。反正我们听到的都是风言风语,至于上头的心思,懒得猜了,反正也没个定论。”
晚上他们聚餐散了之后,喻文州到家已经挺晚了。他们这边住户不多,一路走回来死气沉沉的。他打开门,明亮的白光就漏了出来,黄少天抱着靠垫在沙发上打瞌睡,整个室内安静而温馨。他笑了笑,关上门换了鞋子,然后去拍了拍黄少天:“少天,少天?”
“嗯——你回来啦。”黄少天揉了揉眼睛,抬头看他,想站起来,但大概是之前的姿势不太好,腿压麻了,刚站起来就直接跌坐回去。
喻文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诶诶诶,你别笑。我觉得我真的老了,这么容易就睡着了,还能压麻自己的腿。”黄少天索性抱着抱枕躺了下来,“听叶修说蓝雨有外勤啦。哎呀上头太烦了居然这个时候把我叫过去,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吃饭呢,叶修那个家伙也是的,居然都不让你们给我留个位置,还擅做主张说我不去了!看我明天不打死他。好了好了我腿不麻了,走走走去清东西,我不在你小心一点啊。”
他絮絮叨叨的说过了腿麻的那会儿,然后拉着喻文州去房间整理行李。喻文州原本那点死气沉沉的感觉,从他一醒过来,就消失得一干二净,取而代之的是活起来的空气。
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,舒服的让人丝毫不愿去假想失去会如何。
第二天喻文州走的时候黄少天还是没起床。他就赖在被子里,跟房门口的喻文州说:“早点回来啊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任务地点没换,还是那座城市。就几个月,这么短的时间里,已经清理完了之前的叛变,清洗了这个城市的所有暗线。喻文州到的时候,都不知道该感叹己方太强还是敌方太弱。这个动作真的是太迅速了。但正因为迅速,难免又会给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,何况他们还与前车之鉴,但这次还是要小心些。
可是很多时候,情报不够,消息不明……即便小心些,也并不能真正的避开危险和灾难。
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微风拂面,松柏静谧。
卢瀚文是一个人来的,他把花放到墓前,然后安静的站了很久,才开口。
“队长最后说,一定不要告诉你。”他说,“不过他肯定自己先告诉你了,我们帮着他骗了他自己那么久,你千万要帮我们说点好话呀,免得我又挨打。
“……哎,也没多久了,到时候把他放到你旁边,是不是还有点期待?
“哦,还有一件事。这件事挖了一些东西出来,波动了最高层,上面也被清洗了一遍……听叶修前辈说,再不会有人莫名其妙的……
“算了算了,就这些啦,黄少再见。”
他最后敬了一个礼,然后转身离开了这片墓地。阳光终于有机会照到墓碑上,瓷片上的青年笑得阳光灿烂。似乎本就应该永远沐浴在这阳光里。
他写了一本结局圆满的小说。
然后活成了那个喻文州。
现在他该醒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