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蝉夏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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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来解读与众异,爱人所恨是寻常。
我不拘人恨我爱,但请诸君门外停。

 

【喻黄】情不胜辞(上)

天天生日快乐!!!

下走


雨才停不久,太阳还没露头,凉意扑面而来。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错,可惜黄少天没心情欣赏,或者说他不止不能欣赏,还要踩着淤泥绕到这间城外破庙的后面。

原因无他,不过是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,而他恰好是个捕头。

 

“黄少你来啦。”宋晓在旁边看他们把尸体从泥地里清出来,算是比较闲,能注意到黄少天来了。他这一句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,冲黄少天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手上的活。

黄少天应了宋晓一声,朝周围点了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,然后就把宋晓带到旁边问:“怎么样?”

“是被人拿重物砸死后埋在这里的,这边应该不是第一现场。”宋晓先把重要的捡出来说了,再继续往下讲,“尸体面部被毁,不过衣服很新,布料看着也像是新货,已经让人把花纹描了一份去问城里的布坊了。”

黄少天点了点头,问:“希望能尽快确认他的身份吧。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?”

“是一群小孩发现的,他们结伴准备去钓鱼,来这里抓蚯蚓,结果就看见尸体了。尸体埋得比较浅,这两天暴雨冲掉了表面的薄土,就露出来被他们看见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黄少天沉吟了片刻,说,“这条路是上山的路,上山就一座庙,平常也没什么人走。你去城里打听一下,下雨前有没有人带着大件物什,比如箱子之类的东西走这条路出城上山或者折回去了。这边我盯着。”

“是。”宋晓应了一声就走了,黄少天则走过去看了看尸体。

尸体的衣服虽然被泥水泡得乱七八糟了,但从几个线头上看,确实是件新衣服。黄少天努力从污渍中间分辨了一下布料的花纹,确实是没见过。他没见过的布料,可能不仅是新货,还是没大批制造的新货。

不然喻文州哪儿肯定会有一件的,喻文州有,他就不可能没见过。

“他的手怎么回事?是不是握着东西?”黄少天掩着口鼻,指着尸体的右手问。尸体左手是松开的,右手却攥紧了好像握着什么东西。刚把尸体清出来的人听见他的话,立即检查了尸体的右手。右手握得很紧,废了点力气才摊开,露出手掌心里的一枚玉簪。玉质晶莹剔透,雕工也十分了得,不是常见货色。

众人一见这样东西,面上都放松了一点。一般这种有特征性的东西出现,排查凶手就要容易些。但黄少天不一样。他盯着这枚玉簪,半天才回过神来,叮嘱周围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了避免打草惊蛇。然后他收起了玉簪,又在这边走了一圈。但前两天的雨确实下得太大,周围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,还都是他们自己人乱七八糟的脚印。这样的环节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,他们得出一致结论后,带上尸体,浩浩荡荡的回了衙门。

 

回到衙门里没多久,宋晓就回来了,还带着两个人。室内光线昏暗看外面的人总觉得罩着层雾,黄少天索性站起身来应出去,总算看清了后面跟着的两个人,一个是赵老先生,另一个好巧不巧正是他打算去找的人——楼冠宁。
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黄少天笑起来,问楼冠宁,“我刚还愁你什么回来准备打发人去你府上问一问,没想到你倒是自己过来了。”

“今天刚回,陪赵伯伯过来的。”楼冠宁点了下头,扶着老人走进室内,“我们是来认尸的。”

 

之后宋晓跟他说的和他之前猜想的差不多。那件衣服的布是赵家铺子里的新货,就织了两匹看看色样,结果被赵大公子瞧见了。赵公子心里喜欢,就要过来给自己做了身新衣服,结果第一次穿着出门,就没有信了,家里人把整个城翻了个遍也没找出来。

那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。

那边楼冠宁陪着赵老先生去看尸首,这边黄少天问宋晓:“他们没报过来吗?”

“报过来了。我去核过记录,确实是四天前失踪的。当天有人目击赵公子先去了楚先生的戏楼听戏,入夜就去了隔壁青先生的青楼,没呆多久就气冲冲的出来,然后出城了。之后就没人看见过他了。”宋晓说着把几页相关的记录拿出来递给黄少天。黄少天接过来翻了翻,看到赵公子正好是从上山的那条路出去的时候啧了声,说:“如果真是他,就这两天里从那条路进出城的人查一查,就容易多了。”

“但愿吧。”宋晓应了声。

这时正好楼冠宁扶着赵老先生出来了,冲黄少天点了点头。

这就是那具被毁了面部的尸体,正是那个失踪的赵公子了。黄少天叹了口气,上前去说了几句宽慰的话。他其实也不好说太多,到最后也沉默了下来。反倒是老人自己缓过来了,振奋起来,问起了黄少天案子的情况。这种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秘密,黄少天也就照实答了。末了赵老先生叹了口气,说:“我命中合该由此一劫。你方才说有事找阿宁,是为我儿这件案子吗?”

黄少天沉默着没答话。老人打量了他一下,冲着楼冠宁说了一句“阿宁你留下来吧,我自己也回得去。”说完就拄着拐杖往外走去,背影一片萧索。

 

黄少天把宋晓打发去整理那两天走那条路进出城的人,又把楼冠宁带到旁边光线较好的房间里,却沉默半天没有说话。倒是楼冠宁捡了把椅子坐下,说道:“说吧什么事?”黄少天才把那枚玉簪放到他面前,楼冠宁只一打眼睛,就笑起来:“这不是苏姑娘的簪子吗?怎么在你这儿?你总不是要我帮你说媒吧?”

黄少天滞了片刻,皱起眉来,说:“你说这枚簪子是苏沐橙的?”

“不然呢?”楼冠宁说,“你找我看不就是相信我的眼力吗?这簪子的玉料少见,雕工也是非常有个人特色的,一般人仿不出来这么像的。不过这都是江湖中的事,跟你说你也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还是跟我说说吧。”黄少天在他对面坐下来,“还挺重要的。”

“咦?难不成这个簪子是在……”楼冠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。

“对。”黄少天干脆的认下了他的猜想。

楼冠宁立马坐正了,皱起眉来,说:“你跟叶神熟,多得我也不用说。现在叶神不知踪影,苏姑娘出来唱戏谋生活,人总不可能是她杀的吧。”

“让你说簪子的事。”黄少天非常冷漠的给他正了正题。

楼冠宁咳了一声,说:“这块玉石本来是蓝溪阁前阁主侥幸得来的美玉,世间只此一块。当年叶神和魏前辈打赌,赢了这块石头。叶神家里你也是知道的,不稀罕这东西,转手丢给了苏姑娘的哥哥,他哥哥就给苏姑娘做了这支簪子。”

黄少天皱起眉来:“那有什么不好仿作的?”

楼冠宁笑起来:“所以说黄少你不知道江湖中的事情呀。苏姑娘的哥哥苏沐秋,也就是秋木苏。”

黄少天哦了一声,说:“好了,谢谢你啦,改天请你吃饭。”

“算了吧,你尽早把这个案子破了就行了。”楼冠宁说着起身告辞,黄少天说是送他,走到门口遇见回来的宋晓,也就听宋晓报告,没送了。

听完宋晓带回来的信息,他走回屋里把那枚簪子收起来,皱着眉坐回去捋线索。

 

黄少天是个名捕,但他是少有的那种跟江湖搭不上关系的名捕,跟叶修熟也纯粹是因为叶家和他一样也是吃皇粮的人。也正因为跟叶修熟,楼冠宁说了句秋木苏,他就知道了。秋木苏是个很个性很天才的手艺人,既然是他做的簪子,那别人也确实仿不出来。

……但是真货,事情才麻烦起来。

他闭了闭眼睛,坐了没一会儿就窜起来,换了衣服出门去了。

 

他到戏院就被人领到后台了。喻文州从台子上下来不久,刚洗完脸上的状,衣服还没换,回身看见他,笑了一下:“少天今天怎么来啦?先去我房间坐一下我一会儿就来。”旁边换好衣服准备上台的苏沐橙凑过来,笑嘻嘻的说:“你快上去,文州可是天天备了你爱吃的点心等你来呢。”

状态都真好。黄少天这么感叹了一句,出了后台去了喻文州的房间。

喻文州住的这间房他经常来,出入跟自己家差不多,从柜子里拿出苏沐橙说的点心之后,黄少天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,环视四周觉得有点怪怪的,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。喻文州是个很有情调的人,至少房间布置上是很有情调,总是能让人觉得雅致温和,非常舒服。但今天有点奇怪,黄少天还没想明白违和感在哪儿,喻文州已经换好衣服推门进来了。他注意到黄少天皱起来的眉,掩了门笑着问了一句:“怎么了?点心不合口味吗?”

“不是,就是今天觉得你的房间里怪怪的,少了什么东西。”黄少天说着,顺手又拿了块点心吃起来,另一之后还有余裕给喻文州倒上一杯茶。

喻文州端了茶起来喝了一口,放下茶盏之后,像是突然想起来,他说:“前两天房里的花瓶摔了,就原来放那里的。”他遥遥指了指一处空缺,接道:“还没看中新的补上去,那边就看着有点别扭,你看是不是少了这个。”

“对对对。”黄少天立马应道,“什么时候……”

“嗯?”喻文州看向他。

黄少天顿了一下,接道:“什么时候你有空我陪你去挑一个摆上去。”

“好呀。”喻文州笑起来。

 

吃完点心黄少天满足的揉了揉肚子,像是突然想起来,问道:“文州我记得你之前有个玉簪子,雕花很别致的那个,怎么现在都没见你戴了?”

“你说的哪个?”喻文州迷茫道。喻文州和苏沐橙作为戏楼里的两个台柱子,城里出了什么新布料他们这儿就有做好的新衣裳了,别人送的首饰更是多,别致的也不少,喻文州一时想不起来黄少天说的哪个。

“就是我刚遇见你的时候,你老用的那个。”黄少天比划了一下,最后泄气的趴在了桌上,“算了算了,你想不起来就算了。”

喻文州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你说那个啊。那个我的这两天丢了,你要是想看我戴我去找苏姑娘或者楚姑娘借一借。”

黄少天听前半句的时候表情还很正常,后半句的时候眉头又皱起来,不知道在吃哪门子飞醋。喻文州玩他头发权当顺毛,笑着说:“那支簪子还是苏姑娘送给我跟楚姑娘的,说是世上就这三支,你吃什么醋呢?还是遇到什么麻烦的案子了?”

之前黄少天遇到麻烦的案子也喜欢在喻文州这儿撒娇,他给喻文州讲喻文州就会给他提供思路,有时是两个人一起瞎扯编故事,有时候还真的很有用。喻文州想这次黄少天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的案子了。果然黄少天开口说:“是呀,很麻烦,可以说是这么久以来最麻烦的案子了。”

“你说说?”喻文州索性把人揽进自己怀里问。

黄少天靠在他怀里闭了会儿眼睛,没说话。片刻后坐起来,伸了个懒腰说:“哎好多了,那我先走啦,祝我早日查出真凶。”

喻文州张了张嘴,半晌才应出一个“好”字。而黄少天已经掐着他的尾音掩上了门。

 

黄少天没有直接离开戏楼,而是悄悄绕到后台去,等苏沐橙下来。苏沐橙开始没注意到他,黄少天开口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。

“你干什么呀?不在文州那儿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苏沐橙拍着胸口问他。

“有件事问你啊,这不只能在这儿恭候大驾吗。”黄少天笑道,“文州有支玉簪说是你送他的,他的弄掉了,你的还在不在?”

“他居然弄掉了?!”苏沐橙显然是生气了,但到尾上却有点底气不足,她笑了一下,才继续道,“那个我不是也送了秀秀一支吗。前不久,秀秀的被她身边的丫头不小心摔了,她又急着用,对面青老板亲自来找我们楚老板借簪子。前几天还回来之后我随手一放,现在也找不到了。”

……难怪底气不足的,原来自己也弄丢了。

“唉,看来我跟这枚簪子没缘分啊。”黄少天半真半假的感慨了一句。

苏沐橙笑起来:“你跟喻文州有缘分就够了,不要太贪啦。说起来……文州跟你说过没有?”

“说什么?”

“就是有个姓赵的公子,前两天老缠着文州。他这方面名声不太好,秀秀跟我说的。”苏沐橙难得压了声音,“不过他这两天都没出现了,文州应该是跟你说过了吧。”

她刚说到这儿,戏台上的调子转了个音,黄少天知道,下面就该苏沐橙出场了。果然苏沐橙匆匆跟他说句“我要上场了下次再聊”就走了。但黄少天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

得,这下不止嫌疑没排除,连动机都齐了。

 

黄少天从后台往外走的时候有点走神,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姑娘。小姑娘端在手里的首饰盒就滑下来,还好黄少天接的快,抱住了一盒首饰。但是盒盖磕开了,他匆匆一瞥,在盒子里看见了跟自己手上那支一模一样的玉簪。

“不好意思呀。”他将盒子扣好送还给小姑娘。

小姑娘接过盒子冲他笑了一下:“没事黄少,苏姑娘不会怪你的。”

“那我先走啦,你小心。”

 

楚云秀的簪子碎了,苏沐橙的簪子在首饰盒里,唯独喻文州的丢了。

喻文州房间里碎了一个花瓶。

那两天喻文州也确实出过城,跟戏班一起出去的,装物什的大箱子很多,多一个少一个并不会有人太在意。

死去的那个赵公子,还正好跟喻文州有些摩擦。

……这真是洗都洗不干净了。

我要怎么办啊。

黄少天望着天,天上云还没散,太阳也没出来,没有任何信息给他答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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